俄國猶太音樂家的成功之道 by 焦元溥/聯合晚報
前蘇聯時代出了眾多音樂大師，技巧和音樂皆讓舉世嘆服。然而論其原因，良好教育雖然重要，外人不見得能一眼看穿的真相卻是猶太人——在昔日那些無比榮耀顯赫的名字中，除了李希特(Sviatoslav Richter)和羅斯卓波維奇(Mstislav Rostropovich)以外，幾乎全是猶太人。
甚至在拙著《遊藝黑白》俄國學派篇所訪問的十二位鋼琴家，也有十位是猶太籍，筆者並無刻意挑選猶太音樂家訪問，而如此高比例也不能以巧合視之。
究竟猶太音樂家何以如此出類拔萃？答案很可能是從帝俄到蘇聯，對猶太人毫不鬆手的打壓和歧視。在帝俄時期，猶太人在教育和職業上受限，甚至除了音樂家、工程師或科學家等，不得居住於首都莫斯科。到蘇聯時代，除了莫斯科大學的阿拉伯文研究和莫斯科學院的軍事翻譯外，官方也禁止希伯來文學習，而猶太學生也根本不被允許進入這兩處能學希伯來文之地。
不像其他族群能夠有自己的學校，蘇聯禁止猶太人成立學校以教授猶太文化與語言。在1940年末，所有意第緒語（Yiddish）學校都被關閉，至今都沒有重新開放。想住莫斯科？猶太人不是去精研科學，就得努力學琴。猶太人不能只和俄國人一樣好，必須比俄國人好上十倍，才可能得到教職或地位。就是這樣的背景，逼得猶太人出人頭地，在社會上爭取尊嚴，更逼出那麼多不朽樂壇巨匠。
但被打壓的族群甚多，猶太人能特別突出，更在於他們團結。
「在一個公開反猶的國家，每個猶太人都是受害者，直接或間接在這個環境中受苦。少數猶太人被蘇聯政府特別選中而給予許多特權，得經常公開支持國家政策和背叛猶太同胞。許多音樂家自甘沉淪於謊言和虛偽，賄賂上級，甚至為秘密警察工作。但他們也是受害者。」鋼琴家紀新(Evgeny Kissin)雖感嘆成長時俄國共產暴政已走向衰亡，自己得以避免將靈魂賣給魔鬼的誘惑，但包括他在內，所有猶太人都能看清問題，知道該自己努力奮鬥而非黨同伐異——或許這也是猶太人之所以成功，其他人仍一盤散沙的原因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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